“余小姐,这里是警局,再闹事你不如也留下了跟你哥作伴吧。”
男人的嗓音沉而好听,令她这颗躁动的心安稳了下来。
“你!”
余文茜咬了咬牙,知道眼前的人不是自己能撼动的,便不甘心地讽刺了句:“亏我妈和江阿姨老交情,阿姨要是知道自己儿子为了维护一个女人这样对待她朋友,肯定很失望吧?”
“余小姐是要我们警方徇私枉法?”
宋军岩神色严峻,大抵是也没了和人纠缠的耐心,他直接下令,“二队听令。”
“是!”
“下午三点会议室集合,再有闹事直接关进去……”他若有所指地撇了一眼,“无论是谁。”
“是!”
随后,宋军岩招来郝宾和蒋明祺换班,去盯着宋文乐,便揽着她腰肢,“跟我来。”
顾轻浅茫然地跟着男人脚步,直到进了他办公室,关上了门才回过神来。
宋军岩见她一路无语,以为她还在意宋文茜的话,安慰着:“这是他们余家的惩罚,别太放心上。”
“我知道……”顾轻浅一愣,心理流过一道暖意,噗通直跳。
许是她太久没有这样被人呵护,一颗心噗通直跳,在耳边回荡,散去那些余家强扣在自己身上的莫须有罪名。
宋军岩打开两层便当盒,嗅着菜香,胃里咕噜直响,问:“吃了?”
顾轻浅摇头,现下较关心,“余家是怎么回事?”
“一起吃?”他捧着油饭问。
她噘了噘嘴,撇开头不说话。
他就不明白一个油饭而已,她怎么就像看到仇人一样了?
宋军岩无奈,说:“吃酸辣粉?”
果然,语落便见小女人眼睛一亮,“在加个猪蹄。”
宋军岩撇了撇嘴,自动忽略那“猪蹄”两字,让人去买碗酸辣粉,又叫了两罐乌梅汁,才安抚好顾轻浅的小性子。
管他蹄不蹄,他这阵子不想听到、看到“蹄”了。
他坐到沙发上先行动筷,边问:“你跟余文乐发生了什么?”
从余婚宴到现在,她对余家的态度,怕不是“格格不入”可以概论的。
顾轻浅乖巧地坐到一旁,脸色为难,倒也不是不想说,就是不知从何提起。
宋军岩不逼迫她,只道:“蒋明祺跟监时意外发现他有偷拍女性春光的癖好,深入调查更得知他受害女性不只一名,最小十二岁最大三十--包括你。”
她明明才二十七而已。
顾轻浅瞪了他一眼。
她不笨,仅一句话便听出了点端倪,“是你们举发的?”
“我让蒋明祺找到几个受害者,到警局备案。”宋军岩不否认。
她就知道,这事有他的手笔。
这么想着,顾轻浅看他的眼神都不一般了。
她一直以为宋军岩是那种忠厚老实的大直男,顶多长相凶恶、行为流氓一点,没想到他还会耍这种“心机”……
怪不得他能坐到这种位置了。
宋军岩光看那一脸鄙视便知晓她误解多深,抽着嘴角解释,“我只是想抓他来侦讯,好找寻骚扰信一案的嫌疑人,谁知道竟扯出这么多事……”
更别说还扯上高官子女,余文乐这一次恐怕不能善了。
外头小警员送来了餐,他拉开碗盖、递上一双筷子,又拿了个马克杯倒了杯乌梅汁,身旁的小女人总算有了笑容。
“这阵子一直骚扰我的人就是余文乐?”
顾轻浅舀着心念许久的酸辣粉,吞了一口,身心都满足了,连带着语气都平顺多了。
“不是他。”
宋军岩也给自己倒了杯乌梅汁,润了润喉才又道:“余文乐手上虽有你的照片,但都很正常,而且他对“骚扰信”毫不知情。”
“那骚扰我的人到底是……”
小嘴吸入辣面条,饱满唇珠染了一抹红,油油亮亮的唇办像极了碗里的汤汁,又香又诱人。
宋军岩滚了滚喉咙,饥肠辘辘,他可不想在工作地煞不住车,撇开了眼。
轻咳一声,他说:“不清楚,无论结果如何,他的教师生涯是到头了。”
顾轻浅沉默着,连筷子都不动了。
他一时看不透她现在的想法,便不再说话,好在这份沉默并没有维持太久。
半晌,耳边传来小女人的嗓音,“他……会坐牢吗?”
都到这地步了,他还担心余家?
宋军岩直言,“偷拍女性不雅视频,既使没对外传播,已构成犯罪,何况,性侵案件如无意外是要做实……五年跑不掉吧。”
他可不希望她替余家求情。
顾轻浅低语呢喃,“余文乐会偷拍他人,可性侵这种事……”
不知道,她无法想像那种看上去仪表堂堂的人会做那种事……
而且,还是“温馨园”院长的子女。
宋军岩瞇了瞇眼,“你似乎……不意外余文乐偷拍。”
语气肯定,毫无怀疑。
她一顿,抿了抿唇,良久都没说话。
男人也不逼她,一双深邃眼睛就这么静静地凝望着,看的明白却又带着一丝丝温柔。
顾轻浅掐着裙摆,深吸了口气,“他曾经偷拍我洗澡,被我抓到过……”
宋军岩坐到她身旁,握起那双因为隐忍而泛白的手,“余家知道吗?”
她一愣,心跳逐渐安定,摇了摇头,“……他们不相信。”
从那之后,余文茜骂她狐媚子,跟出来卖的一样婊,还要她干脆去酒店站台算了,说不定还能搏一个“红牌”长面子。
黄院长明面上会阻止余文茜说话太难听,可是对于她私下使绊子或者辱骂,她明知却从未阻止。
她感恩院长的照顾,一直没反抗余家兄妹所做所为,直到某一次,余家主人余国雄醉酒跑到她房里毛脚毛脚,她便再也忍不住,当晚直接搬到外头……
一别十年,从没回去过。
宋军岩心头一抽,轻轻抱着顾轻浅,吻了吻她髪际,“没事了,余家自由恶报。”
“宋军岩……”
小女人抬头,诱人凤眸里有着一汪水色打转,惹得他总觉得那眼下泪至急需自己的安慰。
她抬手,推开了男人,红唇轻吐,“……你没擦嘴。”
宋军岩脸色一沉,黑了。